科学家让上帝下岗?

文/柏有成

人类一思想,上帝就发笑。——犹太人言语
耶和华说:“你们来,我们彼此辩论……”(赛1:18)

有一个古老的故事是这样子流传的。很久很久以前,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位赛斯王子与一位费思公主在热恋之中,已经论及婚嫁,可是却为了邀请谁来证婚而争执不下,最后分手,从此以后两人都没有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。当然,这是我虚构的故事,用来影射现今普罗大众对“科学”(赛斯王子)与“信仰”(费思公主)关系的看法,就是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两者是冲突的,是格格不入的。印度圣雄甘地曾经说过:“毁灭人类的三件事,没有原则的政治,不劳而获的财富,人云亦云的知识。”我认为,人云亦云的知识不是真知识,那是缺乏慎思明辨,没有见识。因此,不假思索地将“科学已经否定宗教”的叙事主调视为理所当然,有可能是人云亦云的短视,毁灭的后果是从此以后人类就真的没有幸福快乐的日子好过了。

可是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关系的真相到底如何?是水火不容还是水乳交融?有幸阅读由程松(笔名,基甸)与赵刚(笔名,小灶)两位弟兄合著的《万有之上——科学与基督教的奇缘》原稿(以下简称“万有之上”),读者如果细看“万有之上”的副标题:“基督教与科学的奇缘”,就已经知道这本书尝试整合科学与信仰的微妙关系。阅读完毕,我深深佩服两位作者对神学、科学、与历史的洞察力,叫我茅塞顿开。一个专攻物理的神学家(赵刚)与一个研究化学的文学家(程松)本来就是一种稀有的组合,多年来他们从事神学翻译,写作,演讲,经由广泛的阅读与深刻的信仰反思,发表了许多有影响力的见解。所以,让他们来合写一本探讨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关系的书,会呈现一个什么样的风貌呢?第一,两位作者是理科学者,他们以客观严谨的态度,在全书中引用多种权威科学杂志(例如:Nature,Science, Cell,Proceedings of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, Nucleic Acids Research),学者专家(包括非基督徒)的著作,旁征博引,详尽列举出的参考文献超过400条,实事求是,这是我非常欣赏的治学精神。第二,全书固然是引经据典,涉及天文学与生命科学专业性的内容,例如天文学(第一章)基因编辑(第八章),两位作者加以精辟客观的分析,然后用通俗的笔触,深入浅出将观点娓娓道来。第三,两位作者如数家珍地陈述各家的看法,提供客观公允的资讯,看似信手拈来,可是他们不是一笔带过,而是发人深省的辨析却不流于论断,充满尊重与谦卑态度。这是值得我效法的“温柔、敬畏的心”(参见彼前3:15)。

世仇还是室友

Ian G. Barbour,在他的经典著作“当科学遇到宗教”(When Science Meets Religion)论述科学与宗教互动的四种模式 :冲突、独立、对话和整合。如前所述,经年累月的道听途说与以讹传讹,会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,将“信仰”视为迷信,不假思索地认定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是水火不容的世仇。因此再提起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之间的风风雨雨,究竟还有什么可说的?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,谁还有兴趣阅读探讨“科学”与“信仰”关系的书籍?答案是,值得一读。在第三章“基督教与科学历史的纠葛”,两位作者翻开历史的公案,带领读者回到当年的现场,将详实可靠的史料呈现在读者面前,让读者以陪审团的身份,使用公允的视角来审视历史的证据,重新构建当时的现场,然后做出判决:真的像坊间流传的说法,宗教是迫害科学的?或是应该要还信仰一个清白之身?我曾经参观过牛津大学的博物舘,瞻仰过当年Samuel Wilberforce 与Thomas Huxley辩论的场所,可是对这场辩论的来龙去脉知之甚少。阅读第三章关于这一场辩论的描述,这是我读过最精彩的科学史,它破除我许多的迷思,深深体会一个智性成熟,有理性思维的人,固然要破除迷信;但是有理性的人不经过深思明辨,将信仰都归类为迷信,则失之偏颇。当然以史为鉴,基督徒也要由前人所犯的错误,汲取教训,靠着神的恩典,不要重蹈覆辙。

望远镜与显微镜

战国时代的政治家惠施(大约主前370年至主前310年),曾经致力于钻研宇宙万物的起源,他有一句对自然界分析的名言记载于《庄子•天下篇》:“至大无外,谓之大一,至小无内,谓之小一。”意思是说,整个空间大到无所不包,没有外部的边际,物质最小的单位,小到不可分割,不在有内部的界限。这是将近2300年前的记载。如今哈勃望远镜可以探测浩瀚的宇宙,电子显微镜与X光绕射,可以定出蛋白质与核酸的结构。例如,2020年期间研发抵抗新型冠状病毒的疫苗,最关键的发现之一,就是用超低温显微镜,将病毒的刺突蛋白结构研究清楚。因着观察仪器的进步,两位作者由科学的角度陈述了许多天文学与生命科学的重大发展(第一章)。科学家在研究宇宙与生物的奥秘,对其精密,美丽,深邃所产生的惊叹,其实是一种敬拜赞美的宗教情操。这样的信念也是早期科学家孜孜不倦,勤于研究的推动力(第五章)。宇宙的设计所流露出的心智,是出于一位有位格的神,祂超越万有,创造万物,护理万物,又介入人类的历史,施行拯救。在无可推诿的证据面前,科学家应该是虚心研究解读,表现出实事求是的精神,承认现代科学并未证伪上帝,并由此指出:科学与上帝信仰并无冲突。诚如爱因斯坦的名言:“我只跟着神的证据轨迹走。”(I only trace the lines that flow from God.)

神的话与神的活

神赐给人类的两本书,其中一本是圣经,因为神的启示,记录神的话(word);另外一本就是世界(world),来自于神创造,也就神所干的活(work)。既然这两本书是来自同一位作者,内容就应当然是和谐而不是冲突。神是一位全智的神,所创造的世界,井井有条,处处有理,如此,科学的研究与观察才有可能发现这些定律。196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Charles Townes说:“科学与宗教是相当平行的,比一般人想象的更相似,终究会交汇一起。”神也是一位说话的神,祂说有就有,也乐意将耶稣基督启示在我们的心中(参见加拉太书1章16节),因为万物都是借着耶稣基督而造的(参见约翰福音1章3节)。因此,宗教与科学不需要彼此排斥,是可以相辅相成。现代科学在16世纪的兴起与基督信仰关系匪浅,当时的力学,化学,电学,数学大师,如牛顿,波义耳,法拉第,巴斯卡,都是敬虔的基督徒。他们的基督信仰成为研究世界规律的动力,他们认为科学研究是履行管理、治理世界的管家职分。因此,我认为基督教的世界观与文化土壤孕育了现代科技的发展。诚如爱因斯坦的名言:“没有宗教的科学是跛子,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瞎子。”(Science without religion is lame, religion without science is blind.)

游子大哉问

1996年冯秉诚牧师所着的“游子吟”深深地影响了1960至1980年间出生的华人知识分子。当年的海外留学生在查经班,福音营,布道会,主日学慕道班,经常提出科学的问题来质疑基督信仰,诚然是大哉问。“游子吟”是我们当时的葵花宝典,不但是“东方不败”,拿到北美校园,一样是“西方不败”(博君一璨)。我深信“游子吟”会走入历史成为中文护教学的经典著作。

将时间推移到1800年前,三国时代的曹操写下了脍炙人口的“短歌行”,其中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”抒发了他对当时的知识分子的礼贤求才之心,希望能咨诹善道,察纳雅言,最终的目的是一统天下。以基督信仰永恒的视角来观看,天父上帝永恒的召唤,“沉吟至今”。上帝以真理的福音来呼召今天的知识分子能寻求祂,认识三一真神,回归天父上帝的国度。我衷心盼望“万有之上”能成为华人知识分子的第二本“游子吟”,继续影响新世代的“青青子衿”,指出耶稣基督是唯一的至善之路,永生之道,也促使基督徒反思我们信的到底是谁。“万有之上”是一本立论中肯,内容详实的中文原创佳作,承蒙“普世佳音新媒体传播机构”安平牧师的邀请,甘冒班门弄斧之讥,遂为之序。

本文为柏老师为《万有之上》这本书所作的序言

*《万有之上》英文版序言 A New Song of the Wanderer for Today 由华源协作翻译。

曾是一颗被蓟马叮过的稻穗,徒具光鲜外壳,却没有真材实料;曾是一名知识殿堂的观光客,自诩学养具佳,却没有深厚功底;神丰富的恩典,叫他与基督一同活过来,在基督里学习成为世界所期待的门徒。他就是柏有成,现任基督使者协会会长。